在中国革命博物馆有一张“红军小号手”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号手英姿飒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照片中的人是谁?又是谁留下了这个宝贵的历史瞬间呢?我告诉你,这张照片是 1936 年著名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在宁夏同心县的豫旺堡拍摄的。这张照片最早出现在他写的《红星照耀中国》(又名《西行漫记》)一书中,它向世人形象地展现了中国工农红军抗日救国的决心和必胜的信念。
1936年的夏天,西征的红军第一军团在彭德怀司令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宁夏同心县豫旺堡。不久,埃德加·斯诺来这里采访,留下了许多珍贵的照片。其中, “红军小号手”的照片被斯诺先生放在了《西行漫记》一书的封面上,并在书中作了这样一段描述: “在豫旺堡高高结实的城墙上,红军的一队号兵在练习吹号,这个堡垒一样的城中有一角落飘着一面鲜红的大旗,上面的黄色锤子和镰刀在微风中时隐时现,好像后面有一只手在抚弄一样。”在书中“红小鬼”一节又写道: “一天早上,我登上豫旺堡又宽又厚的黄色城墙……在开了枪眼的雉堞上兜了一半,我就遇见一队号手 — —这时总算要休息,这叫我感到高兴。因为他们响亮的号声已连接不断地响了好多天了,他们都是少年先锋队队员,不过是小孩子,因此我停下来与其中一个号手谈话时就采取了一种多少是父辈的态度。他穿着网鞋,灰色短裤,戴着一顶褪了色的灰色帽子,上面有一颗模模糊糊的红星。但是帽子下面那个号手可一点也不是褪色的,红彤彤的脸,闪闪发光的明亮眼睛,这样的一个孩子,你一看到心就软了下来,就像遇到一个需要友情和安慰的流浪儿一样。我想,他一定是非常想家的吧!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估计错了。他可不是妈妈的小宝贝,而已经是一位老红军了。他告诉我,他今年 15 岁了,四年前在南方参加了红军。”那么,这个红军小号手究竟是谁呢?
新中国成立后,有关同志经过长时间调查,查阅了大量资料,都没有见到关于这个红军号手的记载。又采访了当时参加过西征战役的红军指挥员萧华、杨得志等人,还是没弄清楚。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研究人员终于在军事博物馆查到了有关资料。
原来,红军在宁夏同心与国民党军对峙时的一天,国民党军队突袭了红军后勤部门,把红军筹集的200只羊、100多头牛及40多头驴子驮的布匹、棉花全部掠走,还抓去几名红军战士。红军战士们得知后非常愤慨,纷纷请战,红一军团政治部主任罗荣桓派教导营总支书记谢立全率领两个连,军团侦察科长唐子安和营长何德全率两个连,分两路包抄袭击了敌师部,营救出被俘的同志,夺回了牲畜和物资,还缴获400多匹马和部分武器弹药。
为表彰这次战斗胜利,上级奖励谢立全同志一套新军装,当谢立全穿着新军装和战友们一起畅谈战斗情景时,斯诺正好经过,这位衣帽整齐、英俊潇洒的谢立全引起斯诺的注意,他把谢立全叫来,拉到豫旺堡城墙上照了相,留下了这一珍贵的历史镜头。
在多年的戎马生涯中,谢立全屡立战功,新中国成立后被授予少将军衔。直到1972 年,当将军得知自己身患癌症时,才派秘书到军事博物馆,把这张照片翻拍回来留给子女们。他在给子女的信中说: “这张相片是历史的产物,你我知道就行了。人怕出名猪怕肥,如果不虚心谨慎、戒骄戒躁,是要跌跤的。”谢立全将军革命一生,仍保持着红军的本色,这是多么崇高的思想境界。
(执笔:韩林森)